我的上外——那一片久驻心头的浓密绿荫
发布时间: 2012-06-04

孙艳

12年前一个夏日的清晨,在东北一个小镇的校园里,我被一张海报吸引住了——那张海报上印着一棵碧翠的松柏,依偎着晨曦中袅娜的清雾。透过那纸张,我似乎听到阵阵晨读的书声,闻到柏树淡淡的松香,感觉到皮肤上露水轻沾的丝丝凉意。原来那是上海外国语大学1997年的招生简章。那一刻的归属感如此的强烈,以至于12年后的我依然清晰记得。为了那一刻的感动,高考志愿表上我仅填报了上外,尽管我知道那一年偌大一个省的众多考生中,只有一个人会幸运地被录取。秋风渐起,金色的阳光将幸福洒满我的眼,充满我的心,我成了那个幸运儿。

放下行囊,就去寻那棵树,那棵树原来处在校园的中心,每天能看着老师、同学在它身边经过。它在清风中微微摇曳,似乎在跟我打招呼,就像一位老朋友,我心里顿时暖暖地。

在上外的生活开始了,我充满期待。然而问题也接踵而来。生长于北方的我初到上海,苦于语言不通,饮食习惯迥异。最令我苦恼的是,由于以前就读的高中英语教学不包括听力和口语,上外的全英文授课,对我的能力和信心产生极大的挑战。上课时我不敢抬头触碰老师的目光,怕老师提问回答不出。夜里听着室友均匀的呼吸我无法入睡。周末室友们回家了,空荡荡的寝室里我被思乡之情紧紧地裹缠着,不巧开始发智齿疼痛难忍,夜里我捂着腮在楼道里徘徊,觉得自己就像一棵烈日下暴晒的小草失水干枯。

然而很快这种情形发生了改变。刚从本校毕业的辅导员高老师以自身的经历和感受启发我们,为我们解决困难,一下子拉近了师生距离。同学们献血了,不善厨艺高老师的下厨煮了几大锅鱼汤,分到各个宿舍。热热的汤流进胃里,也留进我们心里。

听力课上,施老师向基础差的同学推荐一套循序渐进的听力教材,课外自己练习,慢慢提高。楼管阿姨见我牙痛,专门熬了粥端给我喝,让我感受到妈妈般的关心。

那棵失水的小草在上外这个大家庭撑起的绿荫下慢慢地复苏,重新拾起勇气和自信,在这片知识的海洋里自由地呼吸,尽情地游弋。上外的学术大师风采卓越:李观仪教授对学术精益求精,她编的英语教材是英语学子的精细粮食,越咀嚼越觉醇香;章振邦教授编著的语法教材简直是一部百宝书,每次读起,都不得不佩服它的缜密;何兆熊教授在课堂上娓娓讲道,深入浅出,枯燥的语言学课吸引了众多同学;李维屏教授讲起乔伊斯如痴如醉;史志康教授深爱着莎士比亚,每每有发人深思的独特解读;王恩铭教授记忆力令人折服,只见上一面,能叫得出每一位学生的名字……呼吸着上外这片学术森林的气息,我沉醉。在毕业之际,毫不犹豫地选择留校,继续感受这里的绿荫,享受知识的滋养。

留校工作以后,我继续读研,丰富自己的专业知识,提高研究方法。我的身份也发生了稍许改变,成为英语学院教职工中的一员,时时感受师长和同事们的关心。

“电脑菜鸟”的我时常把电脑折腾瘫痪了,董严泓老师总是不厌其烦地帮我把它救过来;炎炎夏日里,蔡老师在冰箱里准备了冰绿豆粥给我们解暑;下课了,徐文文老师贴心地递过润喉糖或小食品;过节了,张燕燕老师的电话祝福总会送到,而此时我身在遥远的北方小镇;家人不禁感动我有这样细心的领导;每次到办公室见到我,李维屏老师总要叮嘱我多看专业书,提高科研水平,关切的督促令我感激不已;梅德明老师反复叮咛青年教师规划学术生涯,并努力为我们创造条件……。

当我在国外作交流项目时,所在学校的美国老师对我说:“你一定接受了非常好的教育。”那一刻,我为我的上外感到骄傲。上外见证我的成长,而同时,我的上外也一直在成长。昔日校门口那走起路来地板吱吱作响的教学楼不见了,局促的视听讲堂被宽敞且设施完备的逸夫会堂所取代,阅览室、图书馆旧貌换新颜。那如画般的松江校区更让来访者惊讶,身处其间者感到幸福。去年,我成了准妈妈。在松江校区上课的日子,我总会挺着肚子在校园里散步。校园的小桥边、竹林旁,园林里,花园中……,处处留下我们母子的身影。校园的美丽让我欣喜不已,一边跟宝宝介绍处处风景,又不断告诉小小的他等明年他出生了,妈妈一定带他故地重游,让他亲身看看这里有多美丽。

当年指引我来上外的那棵松柏,在校区的改造过程中被移走了。松江校区图书馆前,两棵大树正在为上外学子撑起更浓密的绿荫。我相信,所有的上外学子和我一样,每当想起那片驻足心头的绿荫,就会想起上外--我温暖的家。(作者系英语学院青年教师)